原文
前出塞(九首选一)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注释
出塞:塞,边塞、塞外。出塞即出征边塞。
列国:列即并列,几个国家并存为列国。
苟:如果,假如。制:制止、抵御。侵陵:即侵犯,陵,同“凌”。
赏析
杜甫出塞诗有前后之分,这一首《前出塞》是写出兵交河。交河在伊川西七百里。天宝年间,哥舒翰征吐蕃,当记此事。先写九首,单名《出塞》,后来又作五首,故加“前”、“后”以示区别。
这是一组五言乐府诗,选的是第六首。是诗人发表对作战用兵的见解。前两句用比兴的写法引出下两句,尤其是第四句“擒贼先擒王”。引用谚语来谈作战的经验,浅显易懂又真实有趣,这又是杜甫的自创。两个“先”字是关键词,人无马,人自倒;贼无王,贼自散。正如打蛇先打七寸(即头部),道理一样,不言自明。
若只有前四句,断不以为然,诗人又加了后四句,便意境大开,对战争的性质有了新的认识。“列国自有疆”,是说各国都有自己的边疆,若各守其土,则可以相安无事,诗人说出了人们心中的愿望。
尤其最后两句:“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战争的目的在于“制侵陵”,而不是杀人愈多愈好。这既显示了诗人深厚的爱民仁义之德,又区分了战争的正义性和非正义性。这是给当时统治者所开的一剂良药,这种认识至今仍有现实意义。
黄生曰:“战阵多杀伤,始自秦人,以首级论功明皇不恤其民,而远慕秦皇汉武,此诗托讽良深。”吴瞻泰曰:“九首要旨,借戍卒说出,托刺甚深,立国自有疆,讽谏微妙,使开边者猛然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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