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对雪
战哭多新鬼,愁吟独老翁。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瓢弃樽无绿,炉存火似红。
数州消息断,愁坐正书空。
注释
多新鬼:《后汉书》载,陈宠为太守,洛阳城每阴雨常有哭声,宠闻而疑其故,使吏按问,还言:世乱时,此地多死亡者,而骸骨不得葬。宠尽收葬之,自是哭声遂绝。这儿指陈陶斜新战死者。
瓢:葫芦,古人常用来盛酒。樽:酒杯。绿:代指酒。
“数州”句:这一句是说战事不利,前线的战况和妻子弟妹的消息,都无从获悉。
书空:晋人殷浩因治军不严,士卒多叛,被除名为民。他在家终日以手在空中画“咄咄怪事”四字。后用作表心中愤懑的典故。
赏析
至德元年(756)十月,房大败于陈陶斜,此时,诗人正困居长安,忧愁无聊,以诗表怀。
诗的第一句先点出战事不利,数万将士突成新鬼这一消息。听到这一巨大的噩耗,诗人悲痛万分,北复长安的希望又破灭了,这种愁苦的心情又能向谁诉说呢?为了排解愁绪,只有我一个人在默默地苦吟。
三、四句写风雪以照应题目,天近黄昏了,涌来一片乱云,低低的,压着大地,不一会儿便飘起了雪花,我一人独坐在寒室,直呆呆地面对着飞雪,在苦吟着这首“对雪”诗。风也刮起来了,风吹雪舞,上下翻卷,此时,我的心也像这风雪一样乱作一团。
天寒地冻,人们常以酒御寒,可我盛酒的葫芦早已无酒了,酒瓢空当然酒杯也空,所以不如扔掉吧。炉子倒是还在,可是无柴怎能有火呢?熊熊的火,通红的炉,那只能是一种奢望了。
因为战事不断,消息断绝,前线战况到底怎么样,我的妻子弟妹情况怎么样,这些全不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殷浩那样“愁坐书空”了。
这首诗是借雪咏怀。真正写雪只有中间三、四两句,而前后都是咏叹时事,表达了杜甫在国家危难时期对国家和亲人命运的担忧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从侧面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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