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赠花卿
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注释
花卿:即花敬定,成都尹崔光远的部将。卿,对人的美称。
锦城:锦官城,指成都。丝管:弦乐和管乐,此泛指音乐。
“半入”句:此句形容音乐悠扬高入云霄。
天上:指传说中的神仙世界,这儿可比作宫廷。
赏析
此诗当作于上元二年(761)杜甫居草堂时。这年四月,梓州判史段子璋叛乱,自称梁王。剑南节度使崔光远率兵讨平之。其部将花敬定因功自傲,纵情声色。杜甫作此诗讽之。
首句开篇点题,写花敬定宅中的音乐声响彻云天,不绝于耳。“日纷纷”,言其天天如此。说“锦城”不说花家,这是隐约其词含而不露的写法,直说反而乏味。这一乐声优美动听,时而如江上清风,舒缓悠扬;时而如云中响雷,震天动地。杜甫早年在《咏怀五百字》中,讽刺玄宗纵情声色,曾说:“君臣留欢娱,乐动殷胶葛。”殷胶葛即形容音乐声震天动地,与“半入江风半入云”同一含义。后两句写音乐的美妙,“此曲只应天上有”,显然,这是明赞暗讽。天上是比,以天上比宫廷。这种音乐本来只该皇宫享有,却到了花敬定的家中,这就是对花敬定穷奢极欲的讽刺。当时安史之乱后皇家梨园弟子流落民间很多,花家自然也会有,故他能听到宫中音乐。最后“人间能得几回闻”更说明了此曲的珍贵,明赞曲美,暗刺花敬定腐化,这是扬中见抑的写法。
焦曰:“花卿特功骄恣,杜公讥之,而含蓄不露,有风人言之无罪,闻者足戒之旨。公之绝句百余首,此为之冠。”
仇兆鳌云:“此诗风流华丽,顿挫抑扬,虽太白、少伯,无以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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