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向椒盘簪胜2?整整韶华3,争上春风鬓4。往日不堪重记省5,为花长把新春恨。
春未来时先借问,晚恨开迟,早又飘零近。今岁花期消息定,只愁风雨无凭准。
注释
1戊申: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元日:农历正月初一。《初学记》卷四:“正月为端月,其一日为元日。”立春:节气名,为农历二十四节气之首。
2椒盘:《尔雅翼》:“过腊一日谓之小岁,拜君亲,进椒酒,??后世率以正月一日以盘进椒,号椒盘。”簪:插戴在头上。胜:即春幡、春胜、幡胜。宋代士大夫之家多于立春之日剪彩绸为春幡,或悬于家人之头,或缀于花枝之下,或剪为春蝶、春钱、春胜等以为戏。见《东京梦华录》、《梦粱录》。
3整整:齐齐正正,停停当当。韶华:美好的春光,也指青春。
4春风鬓:春风吹拂的两鬓。
5记省:回忆,回首。
赏析
这首词作于淳熙十五年(1188)正月初一日。这一天刚
好是立春,作者遂以立春为题,寄托自己忧国忧民的情思。上片通过节日里众人忙闹欢腾而自己却索然无味的对比描写,揭示自己与众不同的感伤情怀。头三句用自问自答的形式,写出节日里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年轻人们的欢乐。四、五两句勾转一笔,说自己并非不热爱生活,而是痛感无忧无虑的生活对于自己早已成为“往日”的遥远回忆;而今因为“花”的开落无凭,常把新来的春天怨恨,再没有春天一来就高兴的旧态了。下片专写对“花期”的担忧和不信任,婉转曲折地表达了对“花期”既盼望又怀疑最终还是热切盼望的矛盾复杂心情。
作者是一位抱负远大的政治家兼军事家,而不是嘲风月弄花草的一般文人,因而这里的“花期”显然具有政治象征意蕴。试看词中的意象描写,与作者南归二十七年来的时局变化和他政治上的遭遇与心情是完全扣合的。在这二十七年中,国事曾有过几次转机,孝宗皇帝也曾多次发愿要光复故土,打回北方,作者也曾为这一次次的“花期”而激动,而奋起。可“花期”一次次因为政治上的各种“风雨”而迟误或夭折了。以后该还会有什么喜事来临吧?可谁知凶恶的风风雨雨还会怎么折腾!通篇比兴深婉,含而不露,将政治上的大悲感和人生的大愁苦表达得十分深沉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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