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上都察院
柏台人散坐堆豗,默记滦江四往回。
发为廌冠容易雪,心因蜗角等闲灰。
惭无元素回天策,空负坡仙酹月杯。
两处飘零家万里,乱山遮断白云堆。
注释
上都察院:上都,元代都城名,见《上都道中》注。察院,《元史·百官志》:御史台下属机关之一,设监察御史三十二员,司耳目之寄,任刺举之事。作者于至大元年(1308),到至大三年(1310)任监察御史。这里所说的上都察院,可能指皇帝巡幸上都时随行察院人员的驻所。
柏台:御史台的代称。《汉书》“:朱博为御史大夫,其府中列柏树”,后遂名御史台为柏台。堆豗(huī),病困不堪无精打采的样子。欧阳修《清明》诗“:三日不出门,堆豗类寒鸦。”
“默记”句:是说我还隐约地想起随从皇帝去上都往来四次了。滦江,即滦河,上流叫都河,出内蒙古自治区独石县东北黑龙山,流经多伦县后,始称滦河。再经承德县、过喜峰口、合青龙河,过滦县、乐亭分流入渤海。这里以滦江代指上都。《元史·地理志》上都路条:宪宗五年,命世祖居其地;明年,世祖命刘秉忠相宅于桓州东、滦水北之龙岗。五年,加号上都。
廌(zhì)冠:同豸。《汉书·司马相如传》:“弄解廌”,《史记》作“解豸”。《后汉书·舆服志》“:法冠,执法者服之,或谓獬豸冠。獬豸,神羊,能别曲直。楚王尝获之,故以为冠。冠,即獬豸冠。《初学记》引《汉官仪》云“:御史四人,皆法冠,一名獬豸。”此句是说自己因当监察御史,所以头发容易衰白。“心因蜗角”句:是说为细小名利用尽心思。精神变成了一摊死灰。蜗角,蜗牛之角,以喻细小名利。《庄子·则阳》:“蜗角虚名,蝇头微利”。
“惭无”句:是说自己没有张元素那样的良谋奇策来改变朝廷的腐朽政治。张元素,唐虞乡人,先仕隋,为景城县户曹。唐太宗时擢拜侍御史,迁给事中。太宗欲建洛阳宫,元素上书极谏,帝即罢其役。魏征叹曰:“张公论事有回天之力,可谓仁人之言矣。”
“空负”句:是说自己功名事业未就,辜负了苏轼的那种豪壮胸怀。坡仙,苏东坡的别号。陈益稷诗:“黄州淡月照坡仙”。酹月杯,指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一樽还酹江月”。作者借此抒发自己功名未就的怀抱。“两处飘零”二句:是说作者飘泊万里与家里亲人隔绝,想起自己坎坷的仕途,便欲辞官归隐,但被乱山隔断了自己要隐居的家乡。白云堆,白云积聚的地方,此指山人居处。
赏析
此诗大约作于武宗至大初年(1308-1310),作者任监察御史期间。元武宗好大喜功,“故其封爵太盛,而遥受之官众,锡赉太隆,而泛赏之恩溥。至元、大德之政,于是稍有变更。”(《元史·武宗纪》)张养浩与武宗政见不合,政治上受到压抑,感到前途渺茫。因而发出功业无成,飘零万里的叹息。诗情幽愤悲伤,有一唱三叹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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