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曲·答卢疏斋》是元代著名杂剧女演员珠帘秀所作的一首散曲,选入《元曲三百首》。这首曲中作者一方面对卢挚的临行赠曲表示感谢,另一方面倾吐了自己做歌女的悲愤。无数青山阻隔了送行之路,万缕烟霭勾起情丝。作者移情入景,先浓重地渲染了离别的悲凉气氛。接着作者以描述对方的面容憔悴,表达了双方的难舍难分,转而一句“一身儿活受苦”,直抒胸臆,将自己做歌女的飘泊生活之苦和盘托出,最后以“恨不得随大江东去”,含蓄地表明自己此时的痛不欲生以及日后的永久思念。整个小令将离别时强烈的情感起伏,表现得一波三折,真切感人。
原文
答卢疏斋①
山无数,烟万缕。憔悴煞玉堂人物②。倚篷窗③一身儿活受苦,恨不得随大江东去④。
注释
①卢疏斋:元代文学家卢挚的字。这支曲是回答卢挚《寿阳曲·别珠帘秀》的。
②玉堂人物:卢挚曾任翰林学士,这里是对卢挚的敬称。玉堂,官署名,汉侍中有玉堂署,后世称翰林院。据《称谓录》说,宋太宗以红罗飞白“玉堂之署”四字赐翰林学士苏易简。因翰林院为文人所居之处,元曲中多称文士为“玉堂人物”。
③篷窗:此指船窗。
④随大江东去:随东流的江水一块逝去。暗寓对离人的依恋之情。
翻译
眼前是横挡的重重青山,弥漫着千万缕烟雾。看不到你憔悴的面容,分别后我独倚篷窗活活地受苦。恨不得跳进大江,随着东流的江水一块逝去。
赏析
这支曲是珠帘秀临行时收到卢挚的赠别曲以后,以原调回答卢挚的。在曲中除了对卢挚表示感谢之外,还倾吐了自己做怜人歌女的悲愤心情。
这支曲是以在江边乘船待发时为背景来写的。开头两句是写停船周围的自然景象。四周山峰重叠,万家炊烟缕缕,这已是接近傍晚的时候,景象是暗淡的,气氛是苍凉的。珠帘秀用这景象和气氛表示自己此刻的内心情绪。“憔悴煞玉堂人物”是答谢卢曲“痛煞俺好难割舍”的盛情。“倚篷窗一身儿活受苦”是对卢曲“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的回答。卢句是说她走后把欢乐也给带走了。这句则委婉地说明了做一个歌女伶人给别人的欢乐是用自身的痛苦凝成的。自古以来歌女伶人的社会地位最为“低微”,大都出身于贫苦人家,为生活所迫,卖身于戏班学艺,毫无个人自由,按照班主的指挥,要经常走串江湖,供有钱有势的人玩弄享乐,受尽欺凌和侮辱。这种苦楚只有歌女伶人本身知道。“倚篷窗一身儿活受苦”正是对这种非人的生活的倾述。最后一句“恨不得随大江东去”是对卢曲“空留下半江明月”的回答。卢曲示意她走后剩下的是冷冷清清的寂寞生活,而珠帘秀表示的却是恨不得投身江流,葬身鱼腹,结束这种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