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曲·农夫渴雨》是元代文学家冯子振所作的一首散曲,选入《元曲三百首》。这首曲子写农夫渴雨,用农民的口吻来写,极为质朴自然,富有生活气息。“年年牛背扶犁住”,是说农夫们终生从事农业,以此为生。但是正当农作物抽穗扬花最需要雨水之时,天公却不作美,久旱不雨。他们盼望雨水救活庄稼。但天象却呈无雨的征兆,使人着急。作者心情与农夫一样,遥望长天,希望有一片闲云或许会降下甘露。这是他内心真诚的祈求,表现出他关心人民疾苦与农民同喜忧的精神。
原文
年年牛背扶犁住①,近日最懊恼杀农父②。稻苗肥恰待抽花③,渴煞青天雷雨④。(幺)恨残霞不近人情⑤,截断玉虹南去⑥。望人间三尺甘霖⑦,看一片闲云起处⑧。
注释
①扶犁住:把犁为生。住,过活,过日子。此句是说年年都是在牛背后扶着梨杖,泛指干农活。
②最:正。懊(ào)恼杀:心里十分烦恼。
③恰待:正要,刚要。抽花:抽穗。
④渴煞:十分渴望。
⑤残霞:即晚霞。预示后几天为晴天。
⑥玉虹:彩虹。虹为雨后天象。俗谚:“晚霞日头朝霞雨。”截断玉虹,即谓残霞无情断雨。此句意思是说:由于彩霞满天,彩虹不可能出现,下雨没有指望。《搜神记》载孔子拜告于天,“赤虹自上而下,化为黄玉”。古人以为虹霓主风雨。
⑦三尺甘霖:指大雨。甘霖:好雨。
⑧此句的意思是:由于盼雨心切,甚至对一片无用的闲云也抱着微茫的希望。
翻译
年年在耕牛背后扶犁为生的农民,近日来无比烦恼忧心。稻苗生长正临抽穗扬花的时节,多么渴望雷雨降下天庭。最恨那火红的晚霞不近人情,始终不见一点虹彩,直到在南天消隐。农民盼望着一场积地三尺的透雨,抬头忽见空中起了一片浮云,不知会不会带来甘霖?
赏析
这首曲子写农夫渴雨的急切心情,由农夫眼中看出,口中说出,无论情感还是语言,都极质朴自然,这种直接反映农家生活与农民的思想情绪的作品,在整个元人散曲中诚属不多,难能可贵,具有较强的生活气息。
前四句写久旱不雨,使农夫懊恼不已。“年年牛背扶犁住”,说明农夫们终生从事农业,并无其他可以依靠的生计。庄稼丰收是他们赖以生活的唯一指望,但是他们近来却被极度的懊恼情绪所笼罩。“最”、“杀”二字写出了懊恼之深之重。那么恼从何来呢?原来是“稻苗肥恰待抽花,渴煞青天雷雨”。我们知道,稻、麦、玉米等农作物抽穗扬花时是最需要适时适量的雨水了。否则,将颗粒不收。所以,在水利灌溉便利的地方,无论如何是要浇抽花水的,即使人拉肩挑也在所不惜。曲中农夫所在地,看来既不挨河,又不临渠,他们只能盼望老天能下点救命雨,保住一年的收成。
曲的后四句是写农夫对好雨的急切盼望。俗谚有“朝霞不出门,晚霞行万里”之说。意思是清晨出彩霞,预示着当天有雨,而傍晚彩霞满天,则预示近几天将会晴空万里。农夫们引颈仰望苍天,盼望“好雨知时节”,但老天并不理会人间农夫的急切心情,偏偏布下晚霞满天,把“玉虹”截断。玉虹为雨后天象,把玉虹截断,表明天继续晴而不雨,这给深知时节不待的农夫们带来的是多大的失望呀!所以他们又怎能不“懊恼”不已呢?这时作者心情与农夫一样,他遥望长天,忽发奇想:如若有一片闲云,能给人间降下甘露,那该多好呀。这是他的愿望,更是他内心真诚的祈祷,表现出作者关心人民疾苦的可贵品质。
此曲语言质朴,情感真挚自然,歌咏农民疾苦,传达他们心声。如果不是出于对农民的喜爱,没有对农村生活的观察与理解,是绝对写不出如此贴近现实的好作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