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忆舍弟》,是唐代伟大诗人杜甫创作的一首五言律诗,选入《唐诗三百首》。诗作于乾元二年(759),这时安史之乱尚未平息,诗人在战乱中,颠沛流离,历经国难家忧,骨肉离散,天涯忆弟,心中满腔悲愤。望秋月而思念手足兄弟,寄托萦怀家国之情。“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句,语峻体健,意亦深稳,可见造句的神奇矫健,遂成千古名句。全诗层次井然,首尾照应,结构严密,环环相扣,句句转承,一气呵成。
原文
月夜忆舍弟①
戍鼓②断人行③,边秋④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⑤,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⑥
寄书长⑦不达⑧,况乃⑨未休兵⑩。
注释
1.舍弟:谦称自己的弟弟。
2.戍鼓:戍楼上的更鼓。戍(shù),驻防。
3.断人行:指鼓声响起后,就开始宵禁。
4边秋:一作“秋边”,秋天的边地,边塞的秋天
5.露从今夜白:指在气节“白露”的一个夜晚。
6.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弟兄分散,家园无存,互相间都无从得知死生的消息。
7.长:一直,老是。
8.达:到。
9.况乃:何况是。
10. 未休兵:战争还没有结束。
翻译
戍楼上的更鼓声隔断了人们的来往,边塞的秋天里,一只孤雁正在鸣叫。
从今夜就进入了白露节气,月亮还是故乡的最明亮。
有兄弟却都分散了,没有可以让人探问亲属生死的家。
寄往洛阳城的家书常常不能送到,何况战乱频繁没有停止。
赏析
这首诗是乾元二年(759)秋,杜甫在秦州所作。这年九月,史思明从范阳引兵南下,攻陷汴州,西进洛阳,山东、河南都处于战乱之中。杜甫共有四个弟弟,他来秦州时只有最小的杜占同行,另外三个弟弟分别在河南、山东等地客居,由于战事阻隔,音信不通,引起他强烈的忧虑和思念。这首诗就是抒发对弟弟的思念之情。
“戌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诗歌一开始就点出了“深夜”和“战时”的那种戒备森严、冷清的样子。“边秋”和“雁声”则说明了季节和地点。当时正好是秋天,而自己又身处边境,再加上孤雁凄惨的哀叫声,就更令人觉得空虛寂寞了。
颔联点题。“露从今夜白”句既写景,也点明时令。我们也可以由“白”这个颜色来感受当时那种冷清的样子。“月是故乡明”句诗人将自己的主观感情融人到明月当中,表现了作者微妙的心理,突出了对故乡的感怀。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颈联由月抒情,过渡自然。兄弟们在战乱中分散四处,生死不明,不能相见,到哪里去打探他们的消息呢?诗人语气沉痛,夹杂着对兄弟生死未卜的不安之情。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尾联进一步抒发内心的忧虑之情。平时寄去书信,也总是无法到达,更何况现在烽火连天,叛乱未平之时?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最贵重的大概就是亲人报平安的家书了,最后一联将诗人悲怆的情绪一泄而出,也委婉地批评了战乱对百姓的迫害。
全诗层次井然,首尾照应,承转圆熟,结构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