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字折桂令·弊裘尘土压征鞍》是元代文学家白贲所作的一首散曲,选入《元曲三百首》。该曲开篇就勾勒出了一幅倦客行旅图,接着用景物描写衬托了游子的旅愁与思乡之情。生动地勾划了一幅暮秋游子在荒村漂泊的图画,把暮秋的凄凉景象和游子的离愁紧紧交织在一起,达到情景交融,充满诗情画意。全曲衬字多,显得自然流畅,生动多变,把游子的离愁表达得淋漓尽致。
原文
弊裘尘土压征鞍(1),鞭倦袅芦花(2)。弓剑萧萧(3),一竟入烟霞(4)。动羁怀(5),西风禾黍(6),秋风蒹葭(7)。千点万点,老树寒鸦。三行两行写高寒(8),呀呀雁落平沙。曲岸西边近水涡,鱼网纶竿钓(9)搓。断桥东下傍(10)溪沙,疏篱茅舍人家。见满山满谷,红叶黄花。正是凄凉时候,离人又在天涯。
注释
(1)弊裘:破皮袄,旧棉袄。征鞍:远行者的马鞍。
(2)袅(niǎo):摇曳。
(3)萧萧:摇动,在此当作飘零解,此句系化用“书剑飘零”而来。
(4)一竟:一直。烟霞:指出水,因其有烟雾霞光缭绕。
(5)羁(jī)怀:羁旅中游子思家的情怀。
(6)禾黍:泛指庄稼。
(7)蒹葭:芦苇。
(8)高寒:寒冷的高空。
(9)纶竿:钓鱼竿。钓搓:钓鱼的小船。
(10)傍:靠近。
翻译
骑在马上,衣衫破弊,满身灰沙尘土;马鞭儿也已懒得像芦花那般摇舞。客子佩戴着冷清清的弓剑,一直走往晚云的深处。西风把庄稼吹得哗哗作响,寒澄的秋水掩映着苇芦,这一切都拨动了久客他乡的愁绪。瑟缩的乌鸦,黑压压地站满了路旁的老树。三两群雁阵,在高天中排列成字符,又呀呀地俯冲着,在平旷的沙滩上驻足。曲岸西边,水流在急速地打转,张设着渔网钓竿,有一只孤零零的小船泊住。断桥东头的溪滩上,茅舍疏篱,望得见几家村户。红叶黄花,缀满了秋天的山谷。这一切都已悲凉不堪,况且客子漂泊在天涯的长途!
赏析
写秋日羁旅的诗词曲,历来不少。著名的如王勃的《山中》“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后来柳永写了很多这方面的词,著名的有《八声甘州》等;元代散曲中,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几乎成了这方面的绝唱。这首曲与马致远的《秋思》大体相同。但马致远的曲较短,写得比较精练,这首曲用了大量衬字,句法变化大,感情缠绵委婉,境界开阔。全曲情景交织,充满诗情画意。
这首小令用了很多衬字,因此不能再按通常用(折桂令)曲牌写的曲子来断句,需根据其实际意思来重新标点。全曲写在秋风萧瑟的时候,一个天涯游子来到了一个山边水涯的荒村,满目凄凉,勾起无限思乡之情。一开头,作者便勾划了一个满腹愁思的落魄游子。你看他衣衫破旧,风尘仆仆,疲备不堪,像秋风中的芦苇一样摇摇晃晃。他弓剑飘零,一事无成,独自在山边水涯的古道上行进。西风瑟瑟,秋水荡荡,禾黍离离,蒹葭苍苍,老树上落着无数寒鸦,天空里飞着几行归鸿。在苍茫的暮色里,昏鸦聒噪着,已经归林;征鸿也鸣叫着,直泻沙滩。游子却拖着倦乏的身子,在旅途跋涉。这时,游子慢慢接近了一个荒野的小村,看到在曲曲弯弯河岸西边靠近水涡的地方,只见渔夫有的在岸边撒网,有的泛着小舟在河心垂钓;在断桥东边靠近溪流的旁边,有星星点点的几处疏篱茅舍。虽然房屋简陋,生活清苦,但都没有离家漂泊,在家里过着安静的生活。抬头眺望,只见满山红叶,满谷黄花。现在已值凄凉的暮秋天气,游子却依然漂泊在天涯。真是“雁归人未归”,“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这首曲子生动地勾划了一幅暮秋游子在荒村漂泊的图画,把暮秋的凄凉景象和游子的离愁紧紧交织在一起,达到情景交融,充满诗情画意。全曲衬字多,显得自然流畅,生动多变,避免呆板平铺之弊病,把游子的离愁表达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