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题金山寺》是元代赵禹圭的作品,选入《元曲三百首》。金山寺在镇江市西北,这首曲当是赵禹圭任镇江府判时作的。曲子起句写长江浩渺,气势磅礴,视野开阔;接着写水面上飘浮的“云山”,山上的亭台楼阁,都倒映在水中,清澄明丽,摇曳生辉。这自然造化的美景令人陶醉,令诗人的酒兴诗情齐发。“云山动色”,“天地忘怀”,表现了作者豪迈的气概和开阔的胸怀。当他睁开醉眼时,眼前又是另外一番景色:云遮雾障,缥缥缈缈,就像是那传说中的海上蓬莱仙境一样。
原文
折桂令·题金山寺①
长江浩浩西来,水面云山②,山上楼台。
山水相辉,楼台相映,天与安排。③
诗句就云山动色,酒杯倾天地忘怀。④
醉眼睁开,遥望蓬莱。⑤
一半儿烟遮,一半儿烟霾。
注释
①金山寺:在江苏镇江市西北的金山上,为东晋时所建。见?王恽《黑漆弩·游金山寺》注①
②云山:形容山势高峻,云烟缭绕。诗句就:意为诗句吟成。
③天与安排:上天给(我们)安排好的。与,给,替。
④天地忘怀:忘记天地间一切事物和所有忧愁。
⑤蓬莱:《汉书·郊祀志》:“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莱、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传在渤海中。”后因以泛指想象中的仙境。这里当指金山寺的蓬莱宫。
翻译
浩荡的长江水从西而倾临,在金山脚下奔腾。水面上金山高耸入云,山上是楼台层层。山和水连成一体,亭台楼阁高下错落,真是天设的美景。我吟就豪壮的诗句,足令风烟变容;倾杯痛饮,忘却了天地的驻存。我睁开醉朦朦的眼睛,遥望天际,寻觅着蓬莱的仙境;半是云遮,半是烟迷,怎么也不见踪影。
赏析
金山寺又名“江天寺”,位于江苏镇江金山上。作者曾在至顺(公元1330—1332)年间作过镇江府判,对镇江一带的风光山水颇为熟悉。这首曲子大约就是作者游金山寺后写的。
金山寺素以两大特色为人称道:一是它建于长江江心的独特地理位置,所谓“树影中流见,钟声两岸闻”(张枯《金山》);二是它依山而建、随势而升的巨大建筑群,向有“金山寺裹山”的俗谚。本曲的前六句,就着重表现了这两方面的特征口全作以长江的浩荡气势领起,由水而及山体,由山而及寺院的楼台建筑,给人以层层递进、步步登高之感。妙在接以“山水相辉,楼台相映”两句,将前已述及的山、水、楼、台缭绕次序,互相比较,使之合成一幅壮观而多彩的画面。“天与安排”,即此景只应天上有之意,既是对前段写景的总结,又表现了作者对眼前奇景的浩叹与折服,从而领出了下文壮游的豪兴。这一大段大处落墨,回环反复,意酣气雄,故被明代文学家王世贞誉为“景中壮语”(见《艺苑危言》)。以下七、八二句的对仗不仅工整,而且将作者吟诗行酒的豪情与身外的环境、气氛交织在一起;作者的喜极欲狂、如痴如醉,也反过来进一步说明了金山寺风光的非凡魅力。“醉眼睁开”等结尾四句承“酒杯倾”而来,写登上金山寺楼台远眺之所见。“遥望蓬莱”,是作者醉态的继续。然而,结果却出人意表。两个“一半儿”,意蕴丰富。它既回应了前文“云山”之“云”,又显示了游览已久而转至黄昏,因而烟云四合的变化,更主要的是表现出了一种类似李白《登凤凰台》所谓“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的失落感。作者由“天地忘怀”转至意识到清醒的现实,感情由豪壮转至深沉悲凉,大开大阖,令人回思无穷。
《中原音韵》的作者,也是元代散曲作家的周德清说“此词称赏者众”,可见在当时就获得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