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春情》是元代著名散曲作家徐再思所写的一首小令,选入《元曲三百首》。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形象,被作者的生花妙笔勾画得栩栩如生。“身似浮云”,说明女孩因思念情人而变得恍恍惚惚,身不由己;“心如飞絮”,是说她心神不定,老是胡思乱想;“气苦游丝”,可见她被相思之情害得身体极度虚弱,几乎气息奄奄。这位痴情女孩的魂灵儿早就飞走了,她甚至已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就好像只剩下一缕余香,日夜期盼着心爱的人儿归来。最难捱的还是夜深人静时,那种痛苦恐怕不是过来人是无法体味的。此篇连用叠韵,而又婉转流美,兼之妙语连珠,堪称写情神品。
原文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⑴,盼千金游子何之⑵。证候来时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注释
⑴馀香:自己就像一丝香气在此徘徊。
⑵金:千金之躯,指游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何之:到哪儿去了?
⑶证候:即症候,疾病,此处指相思的痛苦。
翻译
平生一直不懂得相思是什么,直到刚知道相思,就受到了相思的折磨。身子像轻飘飘的浮云,一颗心像乱纷纷的飞絮,气息就如空中的蛛丝一般微弱。点起夜香祝告,最后只剩下一缕余香飘着,可就不知道自己钟爱的人儿,如今出门究竟是在什么处所。这相思的症候何时最易发作?是当灯焰半昏半灭,月光半明半淡,那时最能感到凄凉和寂寞。
赏析
就透露出她与丈夫共同生活未久就独守空房的可悲遭遇。正因为这三句反映的是女子的初恋与新婚后的独居,所以这种“相思”便具有纯真、深切、摆脱不去的特点。我们仿佛听见她在唱喝自语,既掺和着哀怨,也掺和着甘为情死、无悔“平生”的执著意念。
“身似浮云”三句,是漂亮的鼎足对,清人评为“其得相思三昧”(褚人获《坚靓集》)。“身似浮云”,是因为她坐卧不宁;“心如飞絮”,是因为她神不守舍;“气若游丝”,是因为她低惬欲病。这身、心、气的三组比喻,将“便害相思”的情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见相思之苦,也见恋情之深。
善良多情的少妇只能燃起炉香,为出游在外的丈夫祈祷、祝福,将心中的希望诉与冥冥之中的弯苍。然而,当最后一缕青烟带着余香袅袅升人空中时,心中的困惑也随之升起:自己所珍爱的良人,此刻究竟去了哪里?能将他早日盼回家来么?这一笔点明了“害相思”的病源。“在此”、“何之”,一在眼前,一在天边,显示了“春情”思绪的动幅。余香的缥缈,与游子的漂泊,都给人一种迷茫、怅惘的感觉。
最后四句明知故问,自问自答,既写出相思的环境,也写出相思症候发作的规律。“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将长夜的孤寂况味表现得那样地真切。末四句同叠一个“时”字,回环反复,含有相思症候多时出现的意味。全曲陈情直露,而又精雕细刻,风致的徘恻、婉约、绵丽,不在以摹写春情为擅长的词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