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客中除夕
野性峣峣不耐官,强颜尘土步邯郸。
移文久为云山笑,捧檄聊供菽水欢。
香返梅魂春一脉,愁丛灯影夜千端。
古人事业余何有?羞见茅斋岁又阑。
注释
野性”句:是说自己本来乐于田居,生性高傲刚直,不耐做官,流露出厌恶仕途的感情。峣(yáo)峣,本指山高,也常用以比喻人高傲刚直。李固《遗黄琼书》“:常闻语曰“:峣峣者易缺,皦皦者易汙。’”
“强颜”句:唐沈既济《枕中记》说,有卢生外出谋官,在邯郸旅店中遇道者吕翁,翁以枕授生,生睡入梦,历数十年富贵繁华。作者化用这个典故,说明自己过去含羞忍辱,奔波于京师之中,不过是为供养双亲。邯郸,县名。战国时为赵国国都。今为邯郸市,属河北省。
“移文”句:南朝齐周彦伦隐居北山,后应诏出为海盐县令,孔稚圭作《北山移文》,借山灵之口对他进行口诛笔伐。这句运用《北山移文》的典故,写自己久仕在外,一定为云山所嗤笑,暗示自己有意归隐。移文,古文体之一,旨在宣述自己的意旨,晓谕对方。云山,可能指云庄山水,而非实指某山。
“捧檄”句:《后汉书刘平传序》:庐江毛义,家贫,以孝著称。南阳张奉慕其名,往候之。府授义以安阳令,义喜形于色,应命前往,张奉心贱之。母死后,毛义去官,举贤良,亦不就。张奉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往日之喜,乃为亲屈也。斯盖所谓亲老家贫,不择官而仕,者也。”作者运用这个典故,说明自己所以接受朝廷任命,在外做官,不过是为奉养双亲,使他们得以安度晚年。捧檄,这里指接受委任令。菽水欢,即成语“菽水承欢”,语出《礼记·檀弓》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
“香返梅魂”二句:是说梅香返魂,虽然流露出一丝春将来到的消息,但并不能消除自己心头的痛苦,相反地,除夕之夜,孤灯相对,千般愁苦,丛集一身。
“古人”二句:写自己年复一年,旅居京师,历尽艰辛而事业无成的感慨。岁又阑,指一年又将过去。阑,晚。
赏析
《元史·张养浩传》:武宗至大三、四年(1310、1311)间,张养浩上《时政书》,指斥时政十大弊端“言皆切直,当国者不能容。遂除翰林待制,复构以罪罢之,戒省台勿复用。”结合“愁丛灯影夜千端”诗句看,本诗当作于至大三年前后,反映出作者为养亲而出仕的苦衷和事业无成的深沉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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