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声·客况》是元代散曲家张可久创作的一首散曲,选入《元曲三百首》。这首“客况”有个显著的特点,即全曲俱由一系列典故组成。它代表了作者的思绪联翩和感慨万千和一种不得其所、不遇于时的悲凉气氛。
原文
登楼北望思王粲①,高卧东山忆谢安②。闷来长铗为谁弹③?当年射虎,将军何在,冷凄凄霸陵古岸④。
注释
①“登楼”句:汉末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的王架,南下投奔刘表,未得重用,羁留荆州十数年之久。因登当阳东南的麦城城楼,作《登楼赋》以抒积郁。
②“高卧”句:东晋政治家谢安,未仕时曾隐居东山(在今浙江上虞县),时人有“谢公不出,将如苍生何”的感叹。
③“闷来”句:战国时齐人冯谖为孟尝君门客,因怀才不遇,曾三次弹着长剑的剑把作歌,有“长铗归来乎”之语。长铗:长剑。
④“当年”三句:西汉李广善射,在家乡及右北平多次射杀老虎。为将军,屡立战功,而以小故降为庶人。一次夜间出外饮酒,回至霸陵亭,霸陵尉无视这位“故李将军”,竟呵止他宿于亭下。霸陵,汉文帝陵,在陕西长安县东。
翻译
我也曾经登楼北望,想起了王粲的怀才不遇。我也曾思高卧东山,回忆着谢安的长期隐居。愁闷中我想像冯谖那样弹剑作歌,可又有谁听取?当年飞将军李广南山射虎,豪勇无比,如今人又在哪里?只留下霸陵古岸,笼罩着一派清凄。
赏析
这首“客况”有个显著的特点,即全曲俱由一系列典故组成。它代表了作者的思绪联翩和感慨万千。
起首两句是工整的对偶,但在实际的句子结构上并不相同。前句用了“王聚登楼”的著名典故。王聚在他《登楼赋》的名作中,一开始就说:“登兹楼以四望兮,聊假日以销忧。”并不专限于固定的方向,所以曲中“登楼北望”的主角是诗人自身。他所登之楼具体所在已不得而知,反正是客乡的一所高楼,“思王柴”,是以寄人篱下、怀才不遇的王桨自比,羁旅的愁意已十分显明。而“高卧东山忆谢安”则是“忆谢安高卧东山”的倒装。谢安的高卧至少有两点令诗人羡慕,一是他得安居,无客愁之苦;二是他不出山则已,一出山便功成名就。诗人“忆谢安”,心情当是酸酸的,正是以谢安的得意为自己“客况”的失落作一反衬。
“闷来长铁”的第三句重新回到自身,以冯谖自况。诗人多年作幕,到老年时还不得不以幕僚的身份仰人鼻息,这一句可以说是他“客况”的最实在的表露。以冯谖自许,隐然也有身怀奇才、未得时人赏识的傲岸意味。但他又是“闷来”,又是长铁作歌也不知“为谁弹”,则实际的处境,还远远及不上有着孟尝君这样好客的贤主人可以投靠的冯谖。客况的落魄,从沉重的一问中清楚地凸现了出来。
末三句又复宕开一步,使用了李广的典故。作者一生从未到过北方,更不曾有过“射虎”和担任“将军”的荣耀历史,可知“冷凄凄霸陵古岸”决非目击的实景。这三句只不过是借用李广的例子,说明像这样一位“故李将军”,老来失志,况且要受人奚落,更不用说一事无成的自己了。诗人着笔于霸陵冷凄、“将军何在”,从岁月沧桑的一面更进一步表现了自己的悲剧心理。
由此可见,这首题为《客况》的小令,有实有虚,点现了处境,却更多的是抒发感受。全曲酿造的是一种不得其所、不遇于时的悲凉气氛。正因为如此,作品格调沉郁,感情深沉,带上了反映元代落魄文人风尘失意的典型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