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饮田家醉归
肇余故园复,宵梦亦晏如。
投趾皆春台,夙累久已除。
有酒略贵贱,见请辄同娱。
兹晨饮田家,翁媪良勤劬。
呼僮为割鸡,催妇仍鲙鱼。
坐我桑柘阴,清风来徐徐。
满前太古意,仿佛羲皇馀。
虽未无何有,已觉春敷腴。
人生电之影,此酒何可无。
为乐纵多端,未必能胜余。
题诗村舍壁,用托渔樵徒。
注释
“肇余”二句:是说自从辞官归里,夜里做梦也感到安适,极写归田之乐,以引出下文。宵,夜。晏如,平静,安逸。
“投趾”句:是说凡举足所到之处,无一不使人感到如登春台似的。春台,美好的游观之处。《老子》:“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
“有酒”二句:萧统《陶渊明传》说,陶渊明好酒,刺史王弘、刘柳后军功曹颜延之经常派人送酒给他或到他这里饮酒。而渊明“贵贱造之者,有酒辄设”,醉而后止。这两句活用其意,是说他归田园后不再讲那些繁文缛礼,只要设酒相请,不论他富贵贫贱,就同他欢饮取乐。略贵贱,不计较他人富贵贫贱。
“翁媪”句:赞美田家待客之热情周到。媪,老妇。勤劬,勤奋劳苦,这里主要指待人接物热情勤快。鲙鱼:把鱼切成鱼丝。
“鲙通脍。满前太古意”二句:陶渊明《与子俨等疏》叙述他归田园后的生活说:“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这里暗用其意,是说翁媪的热情好客,农村的古朴清幽,让人感到眼前洋溢着太古淳风,仿佛回到羲皇时代一般。太古,远古,多指唐虞以前时期。羲皇即伏羲氏,传说中的古代帝王。他在位时期,九族和睦,民风淳朴,被誉为上古盛世。
“虽未无何有”二句:是说虽然还未进入“无何有之乡”,达到无差别境界,但醉饮田家,已觉得象沐浴在春风之中,心旷神怡了。无何有,无何有之乡,即无所有之意。敷腴,原指人神采焕发,这里是春意盎然之意。
赏析
这首诗当作于至治元年(1321)辞官归里之后。它描写了田家对作者热情招待和作者醉饮田家的乐趣,巧妙地寄托了作者归隐田园的情思和对农村的喜爱。语言质朴、自然,和陶诗相近。
从本诗至《送客郊行》二首可以判定是作于辞官归里的六、七年间,而确切年代无从考知,故集中地放在这里。其编排顺序按《归田类稿》原书编排体例处理,先五言后七言。五言中先五古,后五律,再五绝;七言中先律诗后绝句。而不是原诗写作的推测顺序。特在此说明,后边不再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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